人生在世应何似
应似大猫踏水泥
泥上必然留趾爪
安定快来救命啊
(ฅ0ω0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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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のある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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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后国审神者光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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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夏·五 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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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日历上大书的“新年”二字季节不合的暖阳透过垂枝樱纤薄的花瓣,折射出清淡的粉色。麦草色头发的少年缠着绷带的肩膀裹在狩衣里,略微无精打采地斜坐在檐廊上晒太阳,小腿被樱花埋了一半。近侍安定拿着名单调兵遣将,政府的大练兵活动正在如火如荼。换上冬景趣没过几天,审神者便由于贴着火盆取暖不小心睡着而被燎伤了毛皮,至今还没有彻底痊愈。在现世身处太平洋上的某处小岛的它,是神社以家猫名义饲养的守护妖。或许是不想被寄居的家庭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吧,大猫这些天一直留宿在本丸养伤。平时它可怜巴巴地趴在檐廊里,谁见了都忍不住要胡噜一把;此刻也是由于打起精神严肃应对这场活动,才暂且变回了人形。

在一旁待命的二队队长今剑好奇地凑过去,翻着摊开在桌上的作战规则。有一大半的汉字看不懂,今剑头疼了起来。

“这次的活动会有新同伴加入吗?”

“完成任务就能得到太刀膝丸……至于髭切,要看能不能遇到带着他的陪练了。”安定在写着三队的纸上勾了几把太刀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上萤丸。

“膝丸,那不就是薄绿之前的名字吗?”今剑冲出一步,回头抓起二队的名单,翻身又跑出去,“岩融,是薄绿啊!”


“我是鞍马山的天狗,和普通的短刀不·一·样·的!”那时候今剑飞得和颀长的薄绿一样高,挺着胸鼻尖对鼻尖地说。

“哈哈哈,今剑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好了。”一旁的岩融抬手抚摸小小的白金色发髻,一脸宠溺的样子露齿而笑,“战斗的乐趣留给我们来享受吧!”

全身浴血有如鬼神般斩杀敌人的总是岩融他们,有时还有薄绿。而不染血腥地飞舞在义经公身边的自己,是胜利的保证。守护刀这件事,不就是这样的吗?今剑始终这么觉得。小小的付丧神在疾走的马畔飞翔,挺起胸膛指向飞来的箭矢,用天狗的神通力命令它们射偏。他也曾从侧面尽力推搡与义经公格刀的敌人。尽管手臂只是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吸引了薄绿好气又好笑的目光,可是他的努力当然是起了效用的——义经公没有受伤便是明证。哪怕是再众寡悬殊的艰险战场,一直都没有。

然而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却是义经公的血。比那个怀抱还要温暖的血浸染了整个刀身。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那双手握着的分明是自己的本体啊,可是无论怎么尝试,贯注了满满神通力的细小手指,都只是徒然地穿过了主上的手臂。

尽管和薄绿赌气争辩过许多次,但这一刻今剑才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身为天狗的自己和其他的付丧神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力量为保护他而战斗、没有办法阻止伤害发生,甚至终于还亲身伤害了义经公,自己就是这样束手无策的怀刀。

隔着柄卷传来的、紧握的手指的温度,和周身滴落的血一样,慢慢地凉下去了。

“你守护了义经公的尊严,也陪他到最后了啊。今剑,你是他合格的守护刀啊!”周身被主人家人的血浸湿,一反常态毫不掩饰地遗憾哭泣着的薄绿,像人类那样抱着失神的今剑反复地说。

那时候根本无力思索的话语,在内心的某个地方播下了细碎的种子,于随后漫长的沉眠中发芽生长,化作厚密的藤蔓,把行将碎裂的心胸再度包覆起来……一定是这样吧。千年后在审神者的咏唱中重新睁开眼睛的今剑,已经恢复了朝气。

——现在将要来到本丸的,就是那个薄绿,义经公的太刀薄绿。


几天后,终于伤愈的审神者主持了显现仪式。薄绿色短发的青年刚与新主人见礼毕,今剑和岩融就一同迎了过去。

“薄绿……对,那确实是义经公给我的名字。身为源氏的重宝,名字太多也很困扰啊。”金色的双眼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新同伴,“你们是?——这身打扮,你也是源氏的刀吗?”

“我是今剑,义经公的守护刀!这边是弁庆的大薙刀岩融哟!”今剑热情地提醒。岩融笑着伸出手。

“弁庆的薙刀?……好像是有这回事。”青年扶着前额,隔了一会儿才开了口,语气依然陌生,“今剑,抱歉。我和兄者是关系非常好的一对兄弟,但他总是忘掉我的名字。这方面,我或许也和他很相像吧。活得太长,许多事都会记混。我对你的事不大有记忆了。”

“没关系!”今剑一手牵着膝丸,一手牵着岩融,“薄绿换了跟莺丸先生一样的洋装,我也差点不敢认了呢。就像鲶尾说的——从今天开始一起创造新的记忆吧!”

“……嗯。”青年不确定地点点头。

今剑依然记得当初骨喰到来时淡漠疑惑的脸和伏在兄弟肩头的鲶尾露出的失落神情,然而鲶尾一转身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今剑再度向薄绿仰起头时,脸上也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开心的表情。“总会有办法的!”他学着鲶尾说。

“至于我这边嘛,有空打一架就能想起来了吧!”岩融心无芥蒂地哈哈笑。清晰地记得五条大桥那场相遇的今剑也扑哧地笑出声来。

“嗯,弁庆的薙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守护源氏吧。”薄绿却没有笑。提到源氏二字,本来就笔挺的肩背挺得更直了。

和安定并肩走在前面的审神者忽然回过头来:“对了,等到髭切来了,再去一次阿津贺志山吧,今剑和膝丸一起。”

“兄者也要来这里吗?得准备好重逢的见面礼啊!”薄绿骤然容光焕发,和刚才迷惑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好了,见到义经公,薄绿一定会全部想起来的!”今剑拍着手喊了起来。


文治五年阴历四月的奥州边境,夏季与梅雨都在到来的路上。澄澈透明的山野气息和浅淡得刚好的阳光,令人很容易联想起这个月份也有“清和”这样雅致的别名——至于提前来临的战火与这个名字千丝万缕的联系,便只能说是一桩奇妙的巧合了。

“走错了吧……是这边吗?”今剑蹲在马鞍上,一头雾水地盯着地图。薄绿撇着嘴看了半晌,哼的一声,一言不发地抢了过去。

抵达阿津贺志山后,队长安定带着大太刀们轻车熟路地朝溯行军可能出现的方向进军。他们二人则按照前一晚私下商定的计划——其实只有今剑说个不停——中途离队,向藤原军本阵前进。尽管熟知地形的安定根据今剑的描述约略指出了一条小径,两人还是在穿过山谷后迷失在了森林中。四周都是大同小异的大树,没有可资判断的地标,拿着地图的薄绿也读不出个所以然。

“从高处看看就知道了。”今剑明快地说。他松开缰绳,轻盈地升上树梢,飘得比树还高了。

“天狗?”前些天第一次见到浮在空中的今剑的时候,薄绿的讶异反应和其他人一样,“那不是妖怪吗?我记得自己的确斩杀了土蜘蛛,但是天狗……。”

“义经公的兵法和剑术可是天狗教的啊。”今剑庄重地帮薄绿恢复记忆,“那时你还没来呢。我从他还在鞍马山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了。”

“记得后来和义经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还和兄者重逢了!”薄绿眼睛一亮接道。

今剑想,他一定和骨喰一样,只余下了对兄弟特殊的亲切感吧。“没问题的,”他忍不住又说了一遍,“总会有办法的。”

迷路也一样,总会有办法的。今剑手搭凉棚鸟瞰。这一面藤原氏扎营的山坡上,的确飘着笹龙胆的阵旗。他正在默记小径准备领路,一眼却看见义经公孤身坐在本阵后方的林中,不远处还散布着数队顶盔披甲的护卫。今剑睁大眼睛确认了几遍,猛地落回马鞍上抓住缰绳:“快,薄绿,这边!”

吓了一跳的望月小跑起来。

前方逐渐传来了熟悉而清亮的诵经声。二人翻身下马。今剑无声无息地飘浮起来。薄绿也会意地抑着足音,向那个方向走去。


林间的一小片空地上,义经公独自背向这边结跏趺坐,口中不断高声念诵。他一身便服,腰间没有佩刀。或许是身处本阵无需担忧安全的缘故吧,今剑想。如今寄身人类身躯的他们,与当年的主人们一样,是看不见不具形体的付丧神的。义经公的怀中是否藏着名为今剑的短刀,那位付丧神对样貌如此相似的自己又会作何观感呢——今剑无从得知。而他也没有余裕思考。他和薄绿此刻依然身在暗处,而从本阵一方走进空地的那一小队藤原家的武士,分明现出了露骨的杀意!

武士们围成了一个扇形缓缓地接近了义经。

“奥羽会因你而亡的!纳命来吧,给奥羽带来灾祸的家伙!”为首的一位拔出了太刀大声喊道。

我是义经公的守护刀啊!——今剑一蹬最近的树干做出了反应。他流星般划过义经头顶,借着冲力将那名武士压倒在地。锋利的短刀刺进对方喉头。温热的血溅在他手上。他敏捷地弹起,拨开另一名武士的刀,再攻向下一个人。人类中的佼佼者根本不是对本体无比熟稔又身经百战的刀剑的对手。历史修正者能够以少数溯行军小队扭转整个战役的局面,凭借的也是这一点。而政府侧的刀剑男士战力则更加优异。他无从知晓这场突如其来的背叛究竟是不是队友战果的一部分,只想用如今凭着自己意志挥舞的刀守护义经公!

义经公怀中的那柄今剑,一定也希望如今的自己代替他这么做吧。

“啊啊啊!”残余的武士发出恐怖的叫声转身逃跑,“妖怪!帮助义经的军队里真的有妖怪!”

“什么人?”义经此时才缓缓站起身来。他面对红眸银发的今剑殊无讶异之色,然而清朗的声音,却带着危险的不稳定感。

“我是来自鞍马山的天狗,想要……帮助义经公。”今剑说出脑中的第一个答案。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放开死者,向上飘了二三尺,顺势将本体藏在身后,不让前主人看得清楚。

“天狗吗……?在你之前,已经有许多异人在帮助‘我们’了。”不稳的气息增强了,义经唇角浮起惨淡的笑容,“可是,赢下这场战争,再饶恕兄长,兄长就会感谢我,相信我并不想害他,从此放过我吗?”

“义经公是如何希望的呢?”今剑茫然答道,知道义经指的是谁,“除了‘他们’正在做的,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吧?”

“更好的办法……我想,我已经全部都试过了。我曾经为他打胜过、辩解过、逃跑过,隐居到奥羽,可是无论做什么也没有用。——当然,像那些异人们说的,流放他、关押他……杀死他,或许可以保全藤原氏与跟随我的部将平安……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作战。可是,然后呢?”义经的声音提高了,自嘲似地径直说下去,“难道说,要我来代替他统领东国,或是生活在以保护我的名义打败他、囊括东国的藤原家的保护之下吗?要是那样,兄长对我的猜疑就全部成真了。但我从未想过背叛兄长……那些异人都用兵力帮助我,可是我不需要兵力,我最想要的,正是这个答案啊!”

在林地的另一侧,伫立在那里的薄绿悄悄地背过身去。

今剑眼中盈满泪水。他曾经相信只要主上在那场恶战中活下来,能够打败背信的坏人藤原泰衡,获得胜利就好了……曾经一直都这样简单地相信着。他从未如此刻般清楚自己也找不到符合义经公心意的道路,唯有扑了过去将那个并不宽大的肩膀抱在臂弯里。他就那样凌空待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怀里颤抖而绷紧的身躯慢慢松弛下来。

义经公的体温,比记忆中的还要炙热。

“义经公,好好活下去啊。”今剑笨拙地说着,“……总会有办法的。我现在想不到办法,但是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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