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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管理局】幻·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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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这一天穿过屋门的时候,大和守安定的付丧神一反常态地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背着手看向安贞,唇边挂着一抹诡秘的微笑。紧随其后拉开障子门的冲田总司,将手中提着的小小包袱搁在一旁,在诊室的坐垫上坐了下来。

“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安贞照例问。一周过去,计划中的第一个疗程已经结束,今天是决定接下来如何更改药方的日子。

“咳嗽终于好了些,也没有再觉得发热。这样一来,身体就轻快多了。”冲田轻咳一声清清嗓音,“今天天气好,来这里之前,还走到圣护院散了散心。”

“圣护院……您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安贞脱口而出,旋即自觉失言。从新选组的不动堂村屯所到七条桥东侧他租赁来充当诊所的民宅,徒步无需半小时。然而说起距离黑谷颇近的圣护院,则又有一倍以上的路程。即使是冬日少见的温暖中午,一个多小时独自一人的室外步行对恢复期的病人而言也有些冒失。但是,对于理论上不应该知晓患者住址的医师而言,这并非唯一的可能性。倘若对方居住在二条一带,那就几乎不过是路线选择的差异了。幸好,冲田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原来医生知道啊。是的,就是那个萝卜很有名的圣护院。慢慢地走过去没有问题的,因为确实好多了嘛。”冲田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坦白说,小时候生病快要好的时候,也会突然想吃甜食。我去买了些点心。”

“的确,食欲是身体机能恢复的表现……”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安贞的嘴角也扬起来,“像今天这样的天气,呼吸新鲜空气没有什么坏处。不过,到完全恢复之前为止,还是尽量静养的好。”

“是吗,现在还不行吗。那么,就连练习挥刀也不行吗?”冲田的声音里隐约出现了安定记忆中熟悉的焦躁,如同碧波间浮动的黑色鲫背。安贞心头一阵难过。然而,就暂时而言,也不得不如此。

“很快就会好的。到那时候就可以挥刀了。请您再安心地忍耐一段时间吧。”安贞说,余光望向大和守安定。蓝瞳的少年依然带着笑容,一脸信赖地微微颔首。

“明白了。除了来您这里之外,我会安静地待着的,这样就没问题了吧。”冲田笑了笑,认可地说。那一线黑色的鲫背,暂且又没入水面之下,消失无踪。只余下一泓绿水映着明丽的阳光。“说到这个……”他转过身去,开始动手解开小小的包袱。不久,他捧出一只系着草绳的方形纸包,递给安贞:“这是给医生的。”

一旁的付丧神此刻笑得眯起了双眼,向安贞鼓励地比着手势。安贞讶异地接到手中。染色颇为雅致的和纸包装上,印制着“西尾”的黑色字样。一刹那间,回忆蜂拥而至,挤满了安贞的心。

“‘说到八桥屋就是西尾’,京都人有这样的说法。”冲田说,“所以,想着让刚从长崎来的医生也尝一尝,就买来了。——先说好,只是普通的礼物,并不是正式的药礼哟。”

“这……多谢!”安贞忙乱地站起身来,向着冲田鞠了一躬,“……我,我去泡茶——”他放下纸包,提起铁壶飞快地走向厨房。

啊啊,真是怀念。安贞被回忆淹没,几乎喘不过气来。曾经在拉着清光去京都旅行的时候,自己特意去圣护院的西尾总店买来井筒八桥,想要尝一尝冲田君那么喜欢、身为付丧神却尝不到的味道。“究竟在这数百年的传承间,风味有没有变化呢?”自己还遗憾地这么想过……但是,在真正再回到这个京都的如今,八桥啊、团子啊、年糕啊什么的甘味巡礼,全都被抛在了脑后……只是想着眼下的事。以不成熟的研修医之身,为了治好他的病,拼命回想着前辈们的教导,时刻担心着各种各样的变数……一直到刚才冲田君说起点心的时候,他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然而,又不仅是这样。这是第一次从冲田君手中收到的礼物,是他对自己方才进行一周的课题的肯定——那么,不满足于作为礼物就这样收下、还冒昧地想要和他分享的自己,是不是太急于和他拉近距离了呢?

隔壁传来的咳嗽声将他拉回现实。安贞抬手抚摸温热的面颊。在取水的短暂时间里,必须尽快收拾心情才行。他伸手拿起木杓从陶瓮中汲满清凉的水,却发现自己忘了先打开铁壶的盖。


“有劳了。说起来,大和医生难道是第一次收到病人的礼物吗?”安贞终于在火钵上烧沸了水、在两只汤吞杯里沏上煎茶,又尽量不慌不忙地拆开包装、将八桥转移到点心碟里重新坐下来的时候,不知从何时起就偷偷忍着笑的冲田终于开口问。

“啊,这个……是这样没错。让冲田先生见笑了。”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安贞的面颊上,又涂上了一抹绯红。他捧起茶杯啜了一口,这才意识到茶水还很烫,只得又放下茶杯,拈起一块井筒八桥放进嘴里。嘎嘣一口咬开,加入砂糖的烤制点心的香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怎么会,失礼的是我才对。医生还年轻嘛。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想要对您表达谢意的。——还有,也要谢谢您的邀请。”冲田止住笑,露出认真的表情说。他也拈起一块八桥咬碎一角,喝了一小口茶:“合您的口味吗?”

“嗯。很香甜呢。”安贞细细地品味着,记下这份珍贵的滋味。

“对了,医生在长崎吃过那个吗?我是说,舶来的果子。”

——那个时代的长崎究竟有没有洋果子店,售卖的又是怎样的洋果子呢?面对自己未曾准备过的历史考题,安贞犹豫了一瞬,决定不冒这个险。“没有。”他摇摇头答道。

“这样吗。之前看过的一位兰方医的朋友从横滨带来过‘饼干’,他让我尝了一小块。也是酥酥脆脆、香香甜甜的,和这个有点像,所以突然想起来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八桥。”

“我也很喜欢。圣护院的八桥,虽然之前没有吃过,却莫名地觉得这种味道有些怀念。”

“某些文绉绉的家伙,会说成是京都的味道什么的吧。”

“我曾经在京都待过一小段时间,或许因此才觉得怀念也说不定。”

“怪不得您听说过圣护院呢。您知道吗,距那里不远的一处寺院,秋天的红叶很美。”

“是吗……”安贞暂且如此含糊地答道。冲田君所指的,或许正是他们熟悉的、会津藩所驻屯的金戒光明寺。尽管那里依然接受寻常香客参拜,但专程来欣赏红叶的游人并不多。身为冲田君爱刀的大和守安定,自然曾经跟随主人看过那里的秋色,可是,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而言,以此为话题就不太自然了。

“遗憾的是,京都的红叶十月间就已经落了。今年,到底还是没能和他们一起去看啊。”

“等到您的病完全好了——”安贞急切地说。就像被“病”字提醒了一般,冲田忽然又掩着口咳嗽起来,这一次不如前些天的剧烈。安贞停了话头,连忙递过唾壶。冲田吐出些许的痰液,啜饮杯中的茶水。待他的呼吸再度平顺下来的时候,低沉的感情已经消逝。“不过,托大和医生的福,明年的秋天,就一定可以去了吧。您如果喜欢红叶的话,到那时候,我也带您去看吧。”他明快地对安贞说。

青年的目光里,重新闪着对未来的憧憬。那一刻他的神情,就像大和守安定记忆中还未患病的那个冲田总司一样。

“明年,吗……”安贞的心口又是一阵揪痛。大政奉还一个月后的京都暗流涌动,幕府和宫廷表面上处于暂时的和平期。暴风雨还很遥远。此刻的新选组之中,或许谁也无法预料,就在不足一年后的下一个秋天到来之前,许多人都已经永远消失,另一些人辗转北走。自“未来”而来的安贞,能够做到以现世的药物拯救冲田君的生命、从病魔手中夺还他和“他们”并肩作战到底的可能性——但他也始终知道,时代的潮流,远非身处微不足道的地位的自己所能逆转。继承了大和守安定的记忆、又阅读了不下百本历史著作,对那段绝望的末路比谁都要清楚的安贞,对此早已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安贞所能为冲田君做的,就只有抹消掉那条过早分歧的道路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可是,对安贞而言,这样就够了——比起无能为力地在病榻上心气消磨,哪怕战死于枪林弹雨之下,也是更加适合于新选组剑士的归宿……。但是,红叶的约定,突然翻卷起了心底沉淀的多余感伤。事实上,就连安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将会在何时离开。不,更为正确的表述是,不清楚这个历史舞台将会在何时走向终结……或许远在下一个秋天到来之前,由于包含自己在内的适格者们的奋战,一切的未来都将过早地消失在时空之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安贞什么也不能说。就像从未提及自己新选组助勤的身份、也从未确认年轻“兰方医”政见立场的冲田君,谈起新选组的同伴只是委婉地以“他们”一笔带过,也恐怕永远不可能邀约自己参与他们的红叶聚会一样……有许多话是不能说的。这样的谈话是谈不深的。必须如此,哪怕只是为了将这个梦做下去,也必须如此——

安贞喝下一口茶水,从沉思之中挣脱出来。“嗯。明年,一起去吧。”他终于轻轻地回答。由于担心自己的语调令对方误会有些缺乏兴趣,他又接着红叶的话题说了下去:“我之前曾经看过一次贵船的红叶。那就像是画上的龙田川那样,细碎的波浪带着红叶,翻过石块一路流淌下来。那是在京都看过的最美的红叶了。”

“原来您也在秋天去过贵船。灯笼全都亮起来的时候啊……”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就这样奇妙地延续着。明明是自己和冲田君第一次工作外的交谈,却仿佛许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自然。不知何时,胸口的悸动完全平息了下来,变得温柔安稳。最初的担忧消失无踪,未来的焦虑暂且封存。这里仿若一处独立的梦境。安贞将视线投向窗外澄澈的青空。在泰半日子都寒冷阴沉的冬季之中,也有这样美好得不真实的日子。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呢,他不知为何这样轻松地想。

(TBC)


P.S:

原本初稿想过就和果子和洋果子展开亲切友好的对话,然后发现那时候的洋果子基本只有饼干和面包两种,一个吃货表示战斗力不如鹅,没救了。

以及,超级感谢海伯利安的黎明(我lg)的教导,是他拯救了我代替主角们把天聊死的超能力。因为天没被聊死,也就不强行为了补足字数塞信息量了。看过初稿的同志们就当是剧透吧。

2017年9月修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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